高一那年冬天。

元旦放假。

當時言晴跟蘇牧的關系, 屬於暧昧階段。

言晴雖然義正言辭的說著蘇牧是自己的男朋友，但其實, 兩人的關系並未真的確定下來。

第一次確定下來的地方, 在寺廟。

在A市一個香火極旺, 每年每次節日都有很多本地人, 或者是外地人過來旅游都會去的地方。

雲臺寺每年元旦的時候, 都有一次活動。

基本上本地人都會去那邊看看，湊湊熱鬧。

冬天, 穿的臃腫。

那一天，蘇牧依照約定來言晴家練琴, 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過來了, 但不知為何, 蘇牧依舊會堅持著一放假就來言晴家裏練琴。

蘇牧進來的時候，言晴的爸媽並不在家, 不過任務還是給兩人布置了不少。

在蘇牧進來之前, 言晴已經練了好幾遍的琴, 把言太後交代的譜子練的算是熟練了。

她側目看向蘇牧練琴，目光灼灼的落在他的那雙手指上面, 挪不開眼。

言晴依稀記得，那雙手指, 在現在依舊在自己的眼中清晰的浮現, 人對美好的東西，好看的東西總歸是向往的。

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蘇牧的手指，對上蘇牧視線的時候, 言晴默了默：“我們出去玩一會去不去？”

“去哪？”蘇牧微頓，清冷的少年嗓音在耳畔響起，猶如悅耳的鋼琴聲音一樣。

好聽，動人。

言晴想了想，“今天元旦呢，我們去雲臺寺？”

蘇牧噎了噎，看向對面窗戶灑落進來的陽光，沈默了半晌，說不過言晴之後無奈答應。

兩人偷偷的從家裏出去，言晴跟蘇牧沒有多少遲疑的在元旦節這天，擠著公交車跟地鐵換乘，到了雲臺寺山下。

上山的人很多，天空還飄著綿綿細雨。

蘇牧給她打著傘，兩人出來的著急，傘只有一把，身上也沒帶什麽防寒的東西。

言晴側目看他：“我們是坐纜車上去還是走路？”

蘇牧看著她凍的通紅的手，把傘塞在言晴的手心，低聲道：“纜車，我去買票。”

接過蘇牧給過來的傘，言晴還沒回過神來，蘇牧便往另一邊人多的地方跑去了，那一處是纜車以及觀光車的售賣點。

這會正排著長長的隊伍。

綿綿細雨依舊在下著，那人就站在細雨下面。

當時言晴穿的厚實，但依舊抵不住冬日的寒風，把衛衣的帽子戴上，露出一張小圓臉，言晴撐著傘站在了蘇牧旁邊，跟他一起排隊等著。

傘落在了蘇牧的上方，言晴跟蘇牧的身高，那會相差的不算太多，大概不超過十五厘米，但當時她也需要艱難的舉著傘，才能讓蘇牧不被雨淋濕。

蘇牧把傘挪到她這邊，言晴繼續挪過去。

兩人堅持不懈著，言晴瞪圓了雙眸看他，指了指自己頭頂的帽子：“我有帽子，你躲在傘下。”

蘇牧擰眉：“我是男的，你自己去那邊躲著，別著涼了。”

“我不冷的。”

聞言，蘇牧的視線落在她紅彤彤的臉頰上面，鼻尖都已經凍的發紅了，還在強撐著說不冷。

算了算，蘇牧一把拿過了雨傘，看向言晴，指了指自己前邊的位置：“站過來。”

言晴慢悠悠的哦了聲，躲在他撐著的傘下，兩人之間的近距離，讓她都能聞到蘇牧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的清香了。

低頭嗅了嗅，她突然彎唇一笑。

好在售票員的速度很快，排了大概二十分鐘，兩人便買到了票，坐索道上山。

山頂的寺廟，人很多很多。

熱熱鬧鬧的，在元旦這日，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，即使是被綿綿細雨弄得凍成一團，也依舊沒忘記去虔誠的燒香拜佛。

言晴跟蘇牧兩人照做，燒香拜佛之後，拿著在門口買著的錦囊去旁邊的一棵樹上準備掛著。

“蘇牧，你許的什麽願望啊？”

蘇牧沒理她，只低頭把自己的東西準備掛在樹上面。

樹上面很多紅繩，被風吹著搖曳著，碰撞在一起的時候，有悅耳的聲音。

“你的掛在哪裏？”

蘇牧看她。

言晴想了想，“你的掛哪裏？”

蘇牧指了指一個地方，言晴勾唇笑了笑，笑瞇瞇著道：“我跟你的掛一起好不好？”

蘇牧微頓，但沒拒絕。

把兩人的綁在一起掛了上去。

言晴仰頭看著綁在一起的兩條紅繩，唇角的笑意，怎麽也遮擋不住。

蘇牧沈了沈聲，低聲訓斥著：“笑什麽？”

“沒什麽啊。”言晴揚眉：“就是開心。”

蘇牧嗯了聲，低頭看她，大大的帽子戴在頭頂，遮住了大半張臉，唯一沒遮住的大概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，以及通紅的鼻子，和她唇角的笑意：“現在滿意了吧，可以回去了嗎？”

“可以了，我們走路下山吧。”

言晴想著自己剛剛看到的場景，那樣就有理由讓蘇牧牽著自己下山了。

蘇牧一頓，“還在下雨呢。”

“可我就想走路下山，這樣至少顯得誠意充足一點不是嗎？”

蘇牧沒轍，只能是跟她一起走路下山。

還沒下山前，言晴突然把他扯著到一個地方求簽，據說那裏的求的簽，解的簽格外的準確。

兩人求簽過後，一前一後的走著。

都沒說話，對於解簽老人的說法，言晴想了想，回頭看向蘇牧：“你相信那個人說的嗎？”

“不信。”蘇牧的神色有些尷尬。

言晴看了眼，他們走的小路，這會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，這一處正好沒人。

她挑了挑眉，笑吟吟道：“我相信的。”

沒等蘇牧回答，言晴便解釋道：“那位解簽的老人說我們以後會是一對，我覺得是的。”

蘇牧一噎，完全沒想到她這麽的厚臉皮。

言晴突然朝他走近了幾步，站在蘇牧面前，仰頭看著他。

“蘇牧，難道你不相信嗎？”

蘇牧無語，剛準備說不相信，嘴邊剛說完一個字，言晴便惦著腳湊了上來。

那是兩人第一次接吻，也是第一次在這麽嚴肅的地方接吻。

親上去之後，言晴便楞住了，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。

兩人足足楞了有十多秒，才在身後傳來聲音的時候，言晴快速的咬了蘇牧一口，丟下一句：“蘇牧，你剛剛沒拒絕我，所以我們就是一對啦。”

而後，一溜煙的跑了。

直到下山的時候，言晴也沒敢跟一直沈著臉色的人，說半個字。

車內，言晴趴在車窗上想著第一次去雲臺寺的事情低笑出聲。

回頭看了眼蘇牧，蘇牧正好看了過來，伸手揉了揉她頭發，彎唇笑著道：“我當時真的被你嚇到了。”

在學校的時候，言晴雖然用言語在向自己說明兩人是一對，但舉動還是收斂的。

言晴低笑，低頭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垂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當時是真的膽子大，想也沒想的就色膽包天的親了上去。

“我當時都被自己嚇到了。”

蘇牧笑了笑，當時言晴真的只有小小的一張臉在自己面前，帽子遮住著，他垂下眸子的時候，只能看到她那雙眼睛。

當時也不知道是心軟還是如何，忘記推開她了。

導致後來回家之後，蘇母一直追問自己，為什麽唇角有那麽嚴重的傷口。

當時沒好意思說，是被一個小騙子咬的。

兩人相視一笑，對於以前的那些事情，在兩人的記憶中，一直都是美好的存在。

......

車子到達蘇家的時候，蘇母正在院子裏擺弄花草，小白在一旁趴著。

聽到車子聲音後，快速的迎了出來。

言晴一下車，小白便撲了過來。

她失笑的接住小白的身子，伸手揉了揉小白的頭，擡眸看向正看著自己的蘇母，喊了聲：“阿姨。”

蘇母笑了笑，指著小白道：“我就說小白今天怎麽這麽興奮，它該不會知道你們會過來吧。”

停好車過來的蘇牧，正好聽到這話，挑了挑眉有些詫異道：“估計是知道的。”畢竟自己養的狗跟自己還是有點心靈感應的。

蘇母失笑，“回來了就先進來。”

兩人跟著走了進去。

小白走走停停，一下趴在言晴腳邊依偎著，一會又到蘇牧那邊呆坐著，但頭一直都仰著，看向自己的兩位主人。

像是在控訴一樣：你們兩為什麽這麽久才來接我。

看的言晴心尖一顫，忍不住的笑著把小白抱在自己的懷裏。

“小白，想我了嗎？”

小白沒說話，但身體卻往言晴這邊靠了靠。

蘇牧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腦袋，低聲道：“大概是想了，這會黏你黏的緊。”

蘇母從一側洗手出來，忍不住道：“小白最近太鬧騰的，估計是因為你們沒在身邊，每天都在門口呆坐著，等你們回來。”

言晴低笑，“小白有靈性。”

“是啊，小白不錯。”

三人坐在一側聊了會天，沒一會，蘇牧便說要帶著小白回去。

蘇母擰眉看向兩人，兩人連站起來的姿勢都一樣。

她默了默，淺聲道：“蘇牧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寫這兩個高中的事情的時候，我只有一個念頭。

讓我回到我十五歲還是十六那年，向我暗戀的男生表白！！！

第一更，多多留言啦，麽麽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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